林峰视点：离境退税“即买即退”关税战下消费突围

2025-05-06 标签：旅游规划规划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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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维前言：当“退税便利”遇上“关税大棒”——一场不对称博弈的经济隐喻

2025年4月8日，中国国家税务总局宣布将离境退税“即买即退”服务推广至全国。次日，美国对华商品加征的104%关税正式生效。这两项政策看似平行无交，却在同一历史坐标轴上碰撞出刺目的火花：一方试图用“全球最高关税”封锁中国制造的出海通道，另一方则以“全球最高效退税”撬动国际消费的入华闸门。这场“关税战”与“退税战”的隔空交锋，不仅是中美经济博弈的缩影，更折射出全球化裂变时代中国经济的突围逻辑。

在特朗普政府挥舞关税大棒、重创中美商品贸易的背景下，中国选择此时全面推广“即买即退”政策，绝非简单的消费刺激举措。数据显示，2024年中国对美出口额占GDP的2.9%，而同年国际旅游收入仅恢复至疫情前60%水平。当传统出口引擎因贸易战熄火，服务贸易尤其是入境旅游消费，正被赋予“第二增长曲线”的战略使命。这一政策表面是优化游客体验的“小切口”，实则暗含对冲关税冲击、重构经济韧性的“大棋局”——通过将退税环节从机场前移至商场，中国正在打造一条“消费—退税—再消费”的闭环链路，试图用服务贸易的增量填补货物贸易的缺口，以内需市场的活力抵御外部封锁的压力。

然而，这场博弈的复杂性远超表面。美国104%关税瞄准的是中国制造的“硬实力”，而“即买即退”政策激活的则是消费服务的“软实力”。两种力量的交锋，映射出中国经济转型的深层矛盾：当“世界工厂”遭遇技术封锁与市场围堵，能否通过“全球卖场”的身份重塑实现突围？当“中国制造”被迫与“中国消费”进行动能转换，这种替代性增长是否足以支撑14亿人口经济体的可持续发展？这些问题，既考验着政策设计者的智慧，也决定着中美博弈的最终走向。

本文试图穿透“即买即退”政策的表象，剖析其在中美关税战背景下的战略意图与现实困境。通过梳理政策试点成效、测算关税冲击强度、解构消费替代逻辑，我们将揭示一个关键命题：在“逆全球化”浪潮中，中国的经济韧性不仅需要政策工具的灵活应变，更依赖结构性改革的深层突破。这场由离境退税政策引发的消费突围战，或许正是观察中国经济转型成败的绝佳窗口。

01 时机与博弈

当“即买即退”撞上104%关税

2025年4月8日，中国国家税务总局宣布将离境退税“即买即退”服务推广至全国，境外旅客购物后可即时领取退税款，政策次日（4月9日）正式生效。而就在同一天，美国对中国商品加征的104%关税正式落地。这两个看似无关的事件，实则共同勾勒出中国经济在内外交困下的突围逻辑：当出口引擎因贸易战熄火，消费与内需被迫扛起增长大旗，而入境旅游消费则成为这场突围战中的“奇兵”。

从时间线看，离境退税政策的全国推广绝非偶然。早在2023年杭州亚运会前夕，杭州已试点该政策，试图通过“即时退税”吸引境外游客消费。而2025年4月，这一政策在全国铺开，恰逢美国对华关税战升级至“史无前例的104%”。这一时间节点的选择，既是对冲贸易战冲击的应急之举，更是中国经济从“出口依赖”向“内需+服务贸易”转型的战略信号。

02 关税战重压下的中国经济

为何需要入境旅游“输血”？

美国104%关税的冲击力远超表面数字。根据海关数据，2024年中国对美出口5247亿美元，占GDP的2.9%，其中机电产品占比超40%。若出口受阻，不仅千万就业岗位危如累卵，更可能引发产业链外迁、国际收支失衡与通缩加剧。在此背景下，入境旅游消费的价值陡然凸显：

消费替代性增长：中国2023年国际旅游收入仅恢复至疫情前60%水平，而离境退税政策通过提升境外旅客购物便利度，可直接刺激消费增量。以杭州试点为例，首批14家试点商店单日销售额因退税政策增长超30%。

服务贸易逆差缩减：中国长期存在服务贸易逆差（2024年约800亿美元），其中旅行贸易逆差占比超三分之一。吸引更多境外游客消费，可直接对冲逆差压力。

人民币汇率缓冲：关税战导致人民币汇率承压（4月9日跌破7.34），而入境旅游带来的外汇流入可部分缓解资本外流压力。

03 离境退税政策

战略意图与执行短板

“即买即退”政策的战略意图清晰：通过消费便利化吸引境外旅客，激活“入境消费—内需提振—产业升级”的良性循环。

其创新之处在于：

流程颠覆：传统离境退税需在机场完成，而“即买即退”将环节提前至购物现场，退税款可即时用于再消费，形成“消费—退税—再消费”的闭环。

心理激励：即时到账的退税款（如通过支付宝）让游客更直观感受实惠，刺激冲动消费。

然而，政策效果可能受制于多重现实短板：

覆盖范围有限：当前“即买即退”商店集中于一二线城市高端商场（如杭州大厦、银泰百货），中小城市与特色消费场景尚未渗透。

境外游客基数瓶颈：中国入境游客数量仍远低于疫情前水平，且结构上以港澳台及东南亚为主，欧美高消费群体占比不足。

配套服务滞后：语言障碍、支付方式（部分商店仍依赖信用卡预授权）、退税额度限制（单笔500元人民币门槛）等问题可能削弱政策吸引力。

04 中美博弈下的深层矛盾

消费突围能否替代出口依赖？

尽管离境退税政策颇具巧思，但其对中国经济的提振效果与关税战的破坏力相比，仍显杯水车薪。根据测算，若中美贸易“熔断”，中国对美出口损失将超5000亿美元，而2024年入境旅游总收入仅约2000亿美元。更严峻的是，消费提振本质上是“存量优化”，而出口萎缩直接冲击“增量创造”。

这一矛盾暴露出中国经济的两难困境：

内需不足的结构性痼疾：居民收入分配失衡（2024年基尼系数达0.47）、社会保障不完善抑制消费意愿，仅靠政策刺激难以根本性释放内需潜力。

全球价值链地位脆弱：中国对美出口中，智能手机、电脑等产品仍处于“组装代工”环节，附加值低，关税冲击下缺乏议价能力。

05 未来路径

从政策修补到系统重构

面对关税战与消费突围的双重命题，中国需超越短期政策应对，转向系统性改革：

消费升级与产业转型协同：将离境退税政策与本土品牌培育结合，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品牌”跃升（如华为、大疆已通过技术优势吸引境外消费者）。

收入分配改革破局内需：通过税收调节、社会保障完善提升居民可支配收入，破解“有钱不敢花”的消费抑制。

多边合作对冲单边主义：加速推进RCEP落地、深化与东盟、欧盟合作，分散对美市场依赖，同时以“小多边”策略构建贸易新生态。

结语

在“危”与“机”的夹缝中重塑韧性

离境退税“即买即退”的全国推广，是中国在关税战硝烟中打出的一张“消费牌”。其价值不仅在于短期拉动消费，更在于传递了一个信号：当外部环境不可控时，向内挖掘潜力、向服务贸易要增长，或是中国经济韧性重构的关键。然而，若不能同步推进收入分配改革、科技自主创新与全球价值链攀升，单靠政策修补恐难扭转大局。

历史经验表明，贸易战从未有赢家，但主动求变者往往能化危为机。面对104%关税的“极限施压”，中国需要的不仅是“即买即退”这样的战术应对，更需一场贯穿经济肌理的战略革新。唯有如此，方能在“双循环”格局下，真正实现从“被动防御”到“主动突围”的跃迁。

Tips

中国旅游业发展对关税有一定的对冲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创汇对冲关税收入减少：旅游业是服务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中国旅游业不断发展，吸引大量外国游客入境旅游时，就会形成旅游服务贸易的出口。外国游客在中国的旅游消费，包括住宿、餐饮、购物、娱乐等多个方面，这些消费会为中国带来外汇收入。从国际收支角度看，关税收入主要来自货物贸易进口环节，若关税因贸易政策调整等因素有所减少，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创汇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国际收支平衡方面的压力，起到对冲关税收入减少的作用。

2、促进相关产业发展间接增加关税收入：旅游业的发展会带动一系列相关产业的繁荣，如交通、住宿、餐饮、购物、娱乐等。这些产业的发展会增加对各类商品和服务的进口需求。以酒店业为例，为了提升服务品质，酒店可能会进口一些高端的家具、床上用品、餐饮设备等商品，这就会产生进口关税，从而增加关税收入。此外，旅游业发展还会促进文化娱乐产业的发展，可能会引进一些国外先进的娱乐设备和技术，也会带来关税收入的增加。

3、推动贸易往来改善贸易环境：旅游业的发展有助于加强中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员往来和文化交流，增进相互了解和信任，从而为贸易合作创造更好的环境。良好的贸易环境有利于推动贸易谈判，促进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虽然这可能会导致部分关税税率的降低，但从长期来看，有利于扩大贸易规模。根据关税收入的计算公式：关税收入 = 关税税率 × 进口商品总额，进口商品总额的大幅增加可能会使关税收入在税率降低的情况下保持稳定甚至有所增长，起到对冲关税因税率调整而可能减少的作用。

4、带动免税业务发展：随着中国旅游业的发展，特别是出入境旅游的增长，免税业务也得到了快速发展。在一些旅游热点地区和机场、港口等交通枢纽，设立了免税店。虽然免税业务本身减少了关税的征收，但免税业务的发展可以吸引更多游客，刺激游客的消费欲望，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从而间接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同时，免税业务的发展也有助于提升中国在国际旅游市场的竞争力，吸引更多高端游客，促进旅游消费升级，对关税收入的减少形成一定的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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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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